2008年10月23日 星期四

暗戀蓬萊桃花源@金澤

在白川鄉的寧靜舒泰環境中洗滌完心靈後,約早上11時又要再乘巴士上路,繼續往日本阿爾卑斯山北麓走去,一直來到本州北部濱臨日本海的金澤。雖然只是短短約兩小時車程,景觀卻與之前的上高地、高山和白川鄉等山區大有分別。位於石川縣金澤平原上的金澤市,環境豁然開朗,而且確實地如其名,恍如泛起片片金光的古城。



有400多年歷史的金澤,坐落於野川和犀川之間,自1582年前田利家遷入設加賀藩後開始發展,至18世紀江戶時代已躍升至最高的一百萬石大藩,人口逾10萬,是當時僅次江戶、大阪及京都的日本第4大城市。雖然自明治維新後人口不斷南遷至太平洋沿岸城市,金澤目前仍有逾45萬人口,穩踞北國的第一大城市。



由於留在金澤的時間只有半天,所以約中午來到市中心後,即走到附近一間酒店「博懵」暫寄存行李,大伙兒立即又沿大街步行約15分鐘,來到近江町市場先醫肚。沒錯,在日本不少「街市」都是吃東西的好地方,價錢平之餘,選擇又超多,而且又新鮮。由於大家都餓了,就求其鑽進一間食店坐下,見店內也有不少本地人幫趁,相信也不會太差。打開menu一看,價錢也不貴,於是點了上圖的一碗蟹子海鮮魚生飯(2500円,約190港元)配海鮮麵豉湯,即大快朵頤。

滿足口腹之慾後,當然又要去開開眼界之慾,立即走去旁邊著名的金澤城逛逛,一來又可順便散下步,還可走走尾張町、橫安江町等古街。尾張町有不少百年老店,有點似高山的古街;橫安江町則有很多售賣傳統工藝品的店舖,包括已列為文化遺產的染織「加賀友禪」,還有融匯粗獷繪畫風格與鮮豔色彩的「九谷燒」陶瓷,以及用金澤金箔製作的工藝品。上圖則為金澤別院,分東西院,是金澤70多間佛教寺院之一,展現金澤作為中世紀日本佛教重地的輝煌歷史。



由於其他團友對逛古城興趣不大,都走了去shopping,所以就獨個兒看地圖穿插大街小巷(首次有「一個人在途上」的lonely planet感覺),來到古老的金澤城。正如大部分日本的著名古城一樣,金澤同樣也有一座古老城堡。始建於1546年的金澤城,本來是日本佛教派別一向宗的本願寺別院,後來加賀藩主前田利家擴建為主城堡。城中原本也有如松本城一樣的天守閣,樓高5層,但1602年遭雷擊焚毀後,又經過5次大火,最後終沒有再重建,只保留現存的石川門城廓、部分護城河、菱櫓、橋爪門續櫓、五十間長屋等古建築,整座建築物主要採用木製及入榫方式建造。此外,它那灰白色的瓦頂也非常奪目,即使在盛夏暑天仍好像披上一層白雪似的,與披上黑瓦的「烏城」松本城對比,兩城一黑一白相映城趣。



入城前先走過石川門,現存的石川門是1788年大火後重建的,是金澤城公園接連旁邊兼六園的入口,門前是一條高十多米的石橋,橫跨城前的大馬路。走進石川門,映入眼瞼的是超大的前園「三之丸廣場」,以及城堡東邊的菱櫓和西邊的橋爪門續櫓。所謂「櫓」,是指擺放兵器的倉庫,高3層的塔樓側是瞭望台;再加上橫貫中央、全長達70米的五十間長屋(同屬兵庫大樓),所以即是天守閣已毀,依然感受到古時金澤城的雄偉氣勢。

離開金澤城,穿過了石川門石橋,再去到旁邊的兼六園。被譽為日本三大名園之一的兼六園(另兩個為岡山縣後樂園及茨城縣偕樂園),是加賀藩的「御園」,取名「兼六」,其實是依據中國宋朝詩人李格非所著的《洛陽名園記》所述,名園必須兼具「宏大、幽邃、人力、蒼古、水泉、眺望」六大概念而修建,門票只300円(約23港元),但看看手表原來已經3時多,所以只簡單在園外兜了一圈就要離開,要趕返JR站會合團友,再乘4時多開出前往大阪的巴士。



大伙兒在JR站會合後,再到站旁的酒店取回行李。本來有意乘JR火車返回大阪,不過領隊考慮過乘火車(之前沒買JR pass)比巴士貴(巴士票價4300円,約328港元),而且巴士車程也不過4小時,為了慳返「彈藥」回到大阪繼續「血拚」,所以決定乘巴士。雖然不坐火車,但由於巴士站也是在火車站旁,返正還未到巴士開出的時間,所以順道逛逛火車站內的商場,發現站內也有不少現代設計及藝術建築,與外面的古城風貌迥異,似乎這裏又是一座「神奇時間廊」呢!〈つづく〉

2008年10月10日 星期五

暗戀蓬萊桃花源@白川鄉

離開了古風盎然的高山,一行人繼續上路,乘個多小時巴士(車費2400円,約177港元)來到另一處群山環抱的人間桃花源「白川鄉」。說這裏就是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絕對不跨張,在這個恍如被時光遺忘了的寧靜小村莊,沒有令人目眩的霓虹燈、沒有繁囂的馬路、沒有叫賣聲,也沒有石屎森林,有的,只是一間間簡樸的合掌屋。



在這次旅行前,白川鄉這個名字只曾在無記電視劇《最美麗的第七天》(鄭嘉穎、周麗淇主演)中聽過,聽說該劇部分場景是在那裏拍攝的(播出時沒看過,後來才在網上重看片段,原來是冬天雪景實地拍攝的呢)。此外,對白川鄉唯一所知的東西,就是這裏於1995年已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。



乘著巴士繞過一座又一座峻嶺,穿過了一條又一條隧道,突然眼前豁然開朗起來,遠處是長滿雲杉的山麓,山谷下則是一片同樣綠悠悠的水稻田,加上綿綿細雨,美得令人屏息靜氣,生怕輕微的呼吸聲都會打擾了四周的寧靜環境。

在巴士站下車,冒著毛毛雨,打起傘子兼拖著行李篋,沿著一條長吊橋走進荻町,雖然是有點狼狽,卻沒有令人煩厭的感覺。置身在這種恬靜舒泰的環境中,相信脾氣再暴躁的人,也不會有半點火氣吧!幸運地,預訂的民宿「幸工門」原來就在村口(領隊又記一功)。大伙兒安置好行李後,約只是下午三時左右,趁天色還算亮,立即拿起雨傘及相機,走到外面去感受一下合掌村的風情。



白川鄉的荻町已有百多年歷史,目前仍保存了百多間江戶時代的合掌屋。合掌屋是指以茅草蓋頂的日本傳統民房,由人手建造,全屋不用一根釘。由於屋頂呈「人」字形(方便卸走冬季時的積雪,以防壓毀屋頂),形態如兩手合握,故稱「合掌屋」。60年代白川鄉興建水壩,村民恐怕古老村莊風貌受破壞,於是在1971年成立了「白川鄉荻町村落自然環境保護會」,才將這片淨土保存下來。



荻町內其實只得一條大街,橫貫全村東西,兩端山坡同樣是雲杉樹林。比較特別的是西端的展望台,那裏其實是一處高地,可鳥瞰全町景致。雖然一直下著雨(有時甚至幾大雨),卻仍忍不住要冒險拿相機出來,拍下煙雨濛濛的白川鄉靚景,還有在香港已經非常少見的水稻田,以及有合掌屋圖案的渠蓋。



有山必有水,除了有壯麗的雲杉山林和靜寧的村莊景色外,白川鄉也有一條「神奇小溪」,名叫庄川。它的小支流遍佈全町大街小巷,有的在民居前流過,有的則引入了翠綠的水稻田,初時遠看以為那是普通坑渠,還看到有村民取水灌溉或洗毛巾之類的,心想﹕「唔係卦,用坑渠水來洗毛巾咁核突!」走近一看,才知原來是非一般的坑渠。與其說是坑渠,不如說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(比城門河乾淨不知多少倍),還設有小水閘、水車和小瀑布。再睇真點,嘩!竟然仲有錦鯉魚添……唔係嘛!擦下對眼……真係無睇錯喎,仲有相為證添(下圖)!



沿小徑走遍了整個荻町,大約也只需兩個多小時,也有不少食店、紀念品店、小商店等,然而滿眼所見,所有東西都可說是「零污染」的﹕「坑渠」小溝沒有半點污水垃圾,巷陌、山徑上沒有什麼膠袋紙巾吹來吹去,空氣沒有半點灰塵,耳邊除了蟬鳴鳥聲外,也沒有半點噪音。瀟澆走一回,彷佛心靈也洗滌淨化了。



回到民宿內,立即洗個熱水澡,便又開飯了。在這種日本傳統合掌屋民宿內吃飯,也是第1次。這次當然也要入鄉隨俗,穿上和服盤膝坐在榻榻米上。然而飯吃了一半已經受不了,不是飯菜不合胃口,只是因為腳痺難耐,又要屈著肚子,實在太辛苦了,要不時站起來舒展一下筋骨,才能繼續吃下去。

吃過晚飯,雖然只是七時半左右,但由於鄉郊晚上四周黑漆漆的,沒什麼好看,房內除了床舖,就沒有什麼陳設了,也沒電視可看,唯有看看當天拍下的照片來消遣,又或與同行友人促膝夜談一會兒,9時多周公已嫁到(記得小時候返鄉下試過8點幾上床睡覺),加上紙窗門外滲進陣陣涼意,索性縮進被窩中呼呼大睡。



早睡自然早醒,但估不到五時半已經醒來(算來也睡了8個多小時),平時在香港做開夜鬼,五時半可能還未睡呢!簡單梳洗後,冒著6月清晨的涼意(絕對無誇張,真有點12月香港清晨時份的寒意),又忍不住走出去再次「洗滌心靈」。

清晨時份的白川鄉荻町,與下午時又有很大分別,街上遊人更少,在小路上踱著踱著,恍如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,冷清得來又沒有不安的感覺,也不怕會有賊打劫,因為極目所見也鮮有人影。由於前一天來到時不斷下雨,不太方便拍照,就趁這個晨早雨勢稍停,來補拍返一些靚景。沿途所見一草一木雖仍是昨日模樣,卻因為經一夜毛雨洗擦過,綠蕨草彷佛更嫩綠,紅玫瑰彷彿更艷紅。



心靈洗滌完後,又到醫肚的時候。沒錯,清晨出去時並沒有吃早餐,因為民宿老闆也未起身嘛!外面走一圈再回來,也不過是7時多(平時還在好夢中)。吃過早餐後,大家收拾好行李,還未到出車站乘巴士往下一站的時間,索性就在這間偌大的合掌屋民宿內四處逛逛。看看正門上掛著的歷史簡介,原來這間「幸工門」是荻町最早開設民宿的合掌屋,初時是接待來白川鄉修路的工人。大屋始建於300年前的江戶時代,最近一次大規模修葺是在1990年,當時動員了全町村民來重鋪草屋頂。正門牆上還張貼了一幀白川鄉冬夜的相片,真有點芬蘭聖誕老人村的味道,還隱約聽到它似在向人呼喚﹕「約定你下次冬天白雪紛飛時再來啦!」〈つづく〉

2008年10月6日 星期一

遺忘的卡式時光@許冠傑

講左咁多英文、日文歌,係時候要講講真係由細聽到大的粵語流行曲了吧!不過咁多年來廣東歌手如恆河沙數,點樣開頭好呢?我諗如果由「歌神」Sam Hui許冠傑講起,相信唔會有人反對吧!

許冠傑其實也是唱英文歌出身的,六十年代他就曾組成Lotus蓮花樂隊。以前也很愛聽他的英文歌,例如翻唱Robby Benson的《Blue Balloon》就是經典之一。在重溫他的廣東歌前,不如先聽聽以下這首有好青春的家燕姐參演的經典MV《Interlude》,也是Sam Hui經典歌中的經典。

講返廣東歌吧!若要數粵語流行曲鼻祖,相信一定係1971年的《鐵塔凌雲》。這首由阿Sam的哥哥許冠文填詞的名曲,時至今日三十多年來,一直是香港金曲中之金曲。《鐵塔凌雲》之所以歷久不衰,是因為歌中寫的「港人遊子心態」,真係三十幾年來幾代香港人共通的「移民」特點。《世事如棋》寫的是「人生多變人面叵測」的人生老哲理,但歌詞古雅﹕「若顰若笑難辨心中意,似比幕前做戲」,這些脫胎自古詩詞的歌詞,在Sam Hui不少歌中都有套用。

雖然許冠傑被譽為歌神,但原來在網上找他昔日的經典流行曲MV絕對不容易,可能是年代畢竟太久遠了吧!不能錯過的,還有許氏兄弟主演的1975年電影《天才與白癡》中的插曲《天才白痴往日情》。

除了《世事如棋》、《杯酒當歌》之外,許冠傑其實還唱過不少經典「勸世歌」,例如《浪子心聲》、《莫等待》、《學生哥》之類。除了文縐縐的「仿古」情歌和說教歌外,Sam Hui其實也有一些寫得較具現代感且真摯動人的情歌,當中的《印象》肯定是代表作。

許冠傑另一首很特別的歌《獨上西樓》,單看歌名已知脫胎自南唐詞人李後主的名作,「無言獨上西樓,殘月正當頭。何時復與卿遊,腸斷百般愁。才與你剛分手,轉眼又到深秋。痛念舊情淚滿眼,空悲嘆緣太暫……」活像是舊詞新唱。但最有趣的是,歌曲本身是來自Bee Gees其中一首很出名的歌《Holiday》。用中國古詞配上鬼佬樂章,確實是很大膽的「實驗」呢!